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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我記得我做過最“酷”的事情可能就是我上初中的時候,因為有一次考試沒考好,放學后就和同學一起去理發店把一頭長發給剪掉了。我仍記得和我一起去的那個同學很無奈地看著我說:“你真的要剪么?可惜了。”
我當時特別執拗地點頭說:“要剪”。
那可能是我最有勇氣的一次剪發經歷,因為從那以后的每次剪發我都會跟自己擰巴很久很久,主要是不舍得剪,畢竟那僅需幾秒就能支離崩析的頭發是我要用無數個日子和心血去呵護和滋養的。
起初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酷”,畢竟從沒這么灑脫過,可是隨著這件事被朋友在聚會時一次又一次拎出來調侃時,就不覺得那是一種很“酷”的行為了,只濃烈地認為那時候的自己好傻好搞笑。
那不是酷,只是那時候的我想找一個發泄的突破口,將自己心里的悶氣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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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勇氣是什么呢?
是小時候哪怕自己柔柔弱弱也敢跟隔壁小哥哥搶奪糖果的蠻橫;是爸爸三申五令仍敢躲在被窩里玩手機的貪玩勁;
是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小時候定義勇氣的意識很單薄,覺得一做什么比較“出格”的事就覺得自己特別“酷”,后來對勇氣的解讀慢慢寬廣起來、理性起來,卻漸漸發現自己有點不敢擁有那種叫做勇氣的東西了。
因為“勇氣”好像變成了一種奢侈品。
我常常會跟朋友說,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后來想了想,不是沒有想要的東西,是越來越怕自己要不起。
我啊,已經逐漸喪失了小時候對一件東西非要不可的“勇氣”了,那東西正慢慢在我身上與我脫離,可是我已沒有足夠的精神氣能去挽留它了。
其實我想要的東西是蠻多的,昂貴的化妝品、令人稱羨的成績、畢業后一份體面高薪的工作……這些我都想擁有啊。
我心里有另一個自己在告訴我:“與其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東西,倒不如說我缺乏勇氣面對和擁有夠量的意念去為自己博取所青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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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很酷的人,現在我很不情愿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了。
真正很酷的人,應該是那些有勇氣去對抗寡淡的日子,能時常挑起自己冒險神經的人,是那些不甘于困囿在蛋殼里的人。
上學期新來了一個老師為我們授課,是一個來自臺灣的博士,剛開始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它沒有在介紹完自己后就直接簡單明了地直奔課程主題,反而是放映了一些她年輕時踏足各地的珍貴留影。
她說她和她的先生斷斷續續地去了泰北(泰國北部)做了八年的志愿者,這期間也在金三角這個地方待了蠻長一段時間的,她用她特有的臺灣腔說:“我朋友親人都勸我不要去那邊待太久,因為那里蠻亂的這樣子。(這樣子好像是她們特有的結尾詞,很有趣有沒有)”。
可是她還是去了,第一次去的時候她才剛上大一,和師哥師姐跟著隊伍帶著一些醫藥品就去了,去了金三角一段時間后她發現好像治愈了那里人的身體疾病,可他們的思想一點也沒能被挽救,那里吸毒的大人很多,很恐怖的是,小孩子也會跟著大人吸毒,聽起來就覺得細思極恐。
她說她后來決定從醫學系轉到了教育系,一直念到博士,當了大學老師。聽著好像有幾分棄醫從文的意味。
她講到最后還補充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講的很天方夜譚。”
底下有人很不厚道地應了聲:“有點”。
她輕笑著回應說:“可是這是真的啊,要不然我也不會成為你們的老師啊!如果我堅持醫學專業,我現在應該是一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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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時和幾個周圍的同學圍在一起討論著這件事,有一個同學說:“要是換做我,可沒勇氣待那么久,待個幾天體驗一下可能還可以。”我們集體給了她一個白眼,因為覺得她是去了一天都待不下去的人。
其實說實話我也是,平穩的溫室待久了實在有點懼怕野獸出沒的叢林的。
從她給我們上課到現在,我們聽了很多關于她“離經叛道”的勇氣行為,真心覺得她是一個大膽又迷人的老師。羨慕她口中娓娓道來的大膽經歷,可心思轉移到自己身上時卻時常打起退堂鼓。
小作為不屑,大作為不敢,所以只能在中間平平穩穩地走著。
即使這樣,還是想突變。
想給自己的內心存留給自己一份勇氣,它真實而深厚,不需要依托一個熱鬧的表象來維持心底的懼意,卻能讓自己活得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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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經歷,就是小時候被爸爸媽媽逼迫吃一些不愛吃的菜或其它東西的時候,總要很做作地吸一大口氣,然后猛地咽下去。
后來慢慢長大了,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或者上臺前很緊張時,都會偷偷吸一口氣,好像這樣心里就會沉下來,我喜歡把那一口讓我變得厲害的氣體稱之為“勇氣”。
也許在你看來,它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勇氣”,但我覺得沒關系,只要它能緊張時刻慢慢消解你不安的一股氣力,就是你的勇氣。
希望你也能給自己一股這樣的氣體,在你惶恐無助時慢慢把它提上來,把它成為你對質壓力和緊張的致勝法寶。
老覺得自己生活在蛋殼里很有安全感,因此不敢逾越半步。久而久之我們真的是會被這種自以為是的表面安全感填滿周身的,慢慢地將曾雀躍過的神經撫平。沒再得到過刺激,被磨滅了勇氣爆棚的感覺,這樣好虧的。
我這樣的人啊,一輩子沒什么大的野心,只想自己過得好,家人過得好,有很多愛我的人,但我也有想去拼的勇氣,有想要做的自己。
就這樣全力以赴,應該會很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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